此时仓门大开,叶素冬伴着个文秀的将军大步走进来。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那将领一见燕王棣便屈膝下跪道:“小将方玉璧,参见皇上。”众人均呆了一呆, 这时才想起燕王棣早变成大明的天子,只要返回顺天,便可挥军南下,清除叛党。 除了了尽外,仓内所有人全体下跪,向新主高呼万岁。 燕王棣心头一阵激动,泛起与这些人血肉相连、荣屏与共的感觉。 暗下决心,将来就算得了天下,也绝不会学朱元璋般把这些人逐一诛戮。 浪翻云回到金陵城外一所小刹里,怜秀秀、花朵儿和歧伯正心急地等待着他,还有 负起保护他们之责的秦梦瑶,正与怜秀秀在禅室内闲聊着。 怜秀秀见浪翻云回来,像盼望丈夫回来的小妻子般惊喜欢迎。 秦梦瑶微笑道:“看浪大哥神舒意畅的风,单玉如必已伏诛剑下。”浪翻云欣然一 笑,坐在一旁的椅子里,接过花朵儿奉上的春茗,颔首微笑,淡淡道:“梦瑶是否就此 归隐静斋,再不履足凡尘呢?”秦梦瑶道:“大致如此,不过刚才皇城内炮声不绝,显 然是朱元璋出了问题,未能控制全局,梦瑶想回去一见韩郎,才决定返静斋之期。”浪 翻云露出深思的神色,叹道:“鬼王果然法眼无差,朱元璋终过不了这三天大寿。相学 虽说是小道,但却真有鬼神莫测之机。”秦梦瑶柔声道:“韩郎刻下仍在金陵城内,梦 瑶送别大哥后,便立即起程去找他。” 浪翻云笑道:“小心一见后又难舍难离,这小子魔种已臻大成之境,对梦瑶会生出 强烈的感应力。你的剑心通明根本有他的魔种成份在内,很易会对他情不自禁。好象现 在找到藉口,便又要与他胡混去也。”怜秀秀失笑道:“浪大哥竟也会这么调笑梦瑶, 秀秀真不能相信。”秦梦瑶意态自若,浅浅笑道:“大哥爱怎么说也行.要梦瑶不见他 这一面万万不行,梦瑶又不是未与他胡混过,多一次少一次都没有什么相干。大哥珍重, 拦江一战梦瑶不能来为两位呐喊助威,只可在静斋潜心默祷,望此战能继百年前传鹰和 蒙赤行的长街一战,成为千古流传的美事。”浪翻云对秦梦瑶答得如此坦白直接,非常 欣赏,大笑着长身而起道:“既是如此,大哥再不阻梦瑶你去与情郎相会。我和秀秀亦 立即起程,赶赴洞庭。此地一别,可能永无再见之日,好梦瑶你珍重了。”秦梦瑶盈盈 起立。向浪翻云送出一个迷人的甜笑,再向怜秀秀三主仆打个招呼,飘然去了。 一切尽在不言中。 --- 第八章突围而去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范良极、韩柏两人仗着鬼神莫测的身手,悄没声息在金陵的民居上走壁飞檐,迅速 移动。 城内一切如常,不同处只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,街上趁热闹的人比平时多了几倍, 尤其是秦淮河畔举行灯会的地区,更是挤得水不通。 两人大为奇怪,大批车马调进京城,刚才皇城内又是炮声隆隆,难道这些人只是当 作检阅军队和鸣放礼炮吗? 不过纵使升平如昔,但他们均想到曾使天下稳定的关键人物朱元璋已死了,天下正 陷于四分五裂的局势中,只能凭实力再定出谁人才是新主。 只有朱元璋这个人方可镇着大局,大树既倒,天下从此多事了。 两人迅快来到陈令方在金水河旁的官宅,只见到宅内灯火通明,平静安详,都松了 一口气。 范良极笑道:“我费了这么多工夫才把宝库打开,才不信允手下有此能人,看来最 后都要被迫把那三公找来,由他们开启宝库。”韩柏笑道:“当他们起初以为打开宝库 便可见到几百人挤作一团的情况,却发现不但空空如也,连柜内的宝物都给小贼洗劫一 空时,那表情定然非常精。”范良极兴奋道:“这些奸党还要担心诏书落到了燕王手里, 不知会有什么后果。哈!真好笑煞人了。”两人笑得撞到一堆,才闪电般飞越大街,落 到官宅之内,几个闪腾,依着陈令方的指示,来到了陈令方那爱妾妮娘的宅院上。 他们运足耳力,立时听到下面传来妮娘那不大纯正的语音道:“唉!老爷说过今晚 官宴前会先回来洗澡更衣,到现在还不见人影,真让人家牵肠挂肚呢。”一个似是婢女 的声音道:“夫人和老爷真是恩爱,见少一刻都不行。”妮娘嗔道:“丫头竟敢笑我, 唉!老爷真的对我很好,以前从没有人那么痛惜我的,那恩情妮娘怎也报答不了。”婢 女与她关系显然非常密切,笑道:“老爷定是宝刀未老,每次夫人陪夜后,起床后都开 心得像小鸟儿般不住欢笑或歌唱。妮娘大窘娇嗔,接着是一阵纠兼求饶的软语。范良极 以手肘轻撞韩柏,两人对望一眼,都会心微笑,又为陈令方深感高兴。妮娘担心地道: “刚才皇城隆隆作响,连这里都感震汤,吓死人了。”女婢道:“街上的人都说是皇城 点燃了特制的大鞭炮,不过厨子张叔却听过这种声音,说是大火炮发放的鸣响,有什么 稀奇呢?皇上大寿,自然要鸣放多几响礼炮呢。叹!婢子去看看替夫人炖的参汤弄好了 没有,那是老爷特别为夫人找来的上等人参呀:“婢女前脚才踏出房门,两人便分由前 后窗溜入房内。妮娘见忽然多了两个人闯入来,大惊失色,正要尖叫,范良极已道: “嫂子是我们,不认得了吗?”妮娘捧着心儿差点跃了出来的骄人胸脯,惊魂甫定道: “原来是大伯和四叔,老爷整天都提着你们呢。”当日燕王把她赠与陈令方时,韩拍和 范良极均是座上客,他们形相特别,天下难寻,妮娘印象深刻,故一眼就认了出来。 范良极以最快的速度略作解说。妮娘立即花容失色,手足无措,不知先干何事才对。 韩柏道:“二嫂先遣散婢仆,着他们立即躲到亲戚处暂避,至紧要莫再回来,没亲 戚的只要给足银两,可找个客栈躲他一晚,明早立即离开京城。”妮娘六神无主,心乱 如麻道:“我不知钱放在那里?”范良极贼眼一翻,哈哈笑道:“这个包在大伯身上, 来!我陪二嫂你去处理一切。”又向韩柏喝道:“你负责监视动静,说不定允无法可想 时,会由你嫂嫂处追查你二哥的行踪。” 韩柏想起天命教的厉害,忙由窗户回到屋顶,全神把风。 夜风徐徐吹来,天上明月高照,韩柏神舒意畅,若非因朱元璋、忘情师太和影子太 监等的过世心中仍馀哀痛,说不定会哼起歌来。 唉!今天真的双手染满血腥,也不知杀了多少人,回想起来亦要身体打颤,奇怪是 当时却是愈杀愈起劲,难道那才是魔种的本性? 忽地心中一动,一道娇小的人影由官宅走到街上,忽地加速,转瞬远去。 韩柏吓了一跳,慌忙翻入内宅去找范良极。 大厅内聚了二十多名婢仆,正由妮娘逐一赠予丰厚的遣散费。 婢仆和主人间显然关系极佳,人人都眼红红的,几个婢女更哭了起来,难舍难离。 韩柏来到范良极旁,说出所见。 范良极一震道:“人已发散齐了吗?”妮娘正魂头转向,不辨东西,闻言美目环扫, 吃惊道:“小青到那里去了?”众人均睑脸相觑。 范良极和韩柏交换了个眼色,心知不妙。这小青不用说都是天命教的卧底,现在是 赶去通风报讯。 范良极站起来拍掌道:“官兵立即要来捉人,你们手头的银两足够买屋买地,只要 勤勤俭俭,可一世无忧,快!立即疏散,千万不要走在一起。”众婢仆听得官兵快来抄 家拿人,脚都软了,累得韩范两人又扶又推,才离府各自去了。 妮娘这时换过方便行动的装束,背了个小包里,焦急地等待着。 宅外忽然衣袂声响,也不知来了多少人。 范良极好整以暇,先把一块厚布折好放在背后,才着妮娘伏到他背上,由韩柏把两 人绑好。 妮娘见这大伯老得满脸皱纹,又守礼之极,放下心来。 老贼头传音道:“我们先躲一躲,待他们以为宅内无人时,你才扑出去乱杀一轮, 不要留情。我则带二嫂直接逃出金陵,把她送回去给你二哥,你脱身后立即前来会合。” 两人对望一眼,两手紧握到一起,比亲兄弟还深厚的感情,流过两颗灼热的心。 范良极呼的一声,闪到了楼上去。 韩柏哈哈一笑,先把桌上馀下的银两x在腰间,才在大厅一张太师椅大马金刀般坐下, 鹰刀放在旁边几上,还翘起二郎腿,悠闲地哼着虚夜月平时最爱唱的小调。 心里想着对方最强的几个人,当然以单玉如、不老神仙、锺仲游、解符、白芳华和 楞严为表表者。 单玉如遇上我的乖梦瑶,能否保命都是未知之数。不老神仙真元损耗极大,没几天 功夫,休想再出来作恶。锺仲游他是更清楚,那一刀足可使他躺上几天。解符又中了忘 情师太死前反击的一掌,功力应大打了个折扣。所以最可怕的只剩下了个白芳华。 她在太监村醒过来后,发觉事实与先前悲观的猜想完全是两回事,会有什么反应呢? 单玉如若被梦瑶诛除,天命教教主之位,是否会落到她手上?蓦地有人在外头大喝道: “范良极给本官滚出来受死。”韩柏认得那是楞严的声音,知道对方急于擒拿己方的人, 好迫问出燕王的下落,所以现在必是倾巢而来,此仗颇为不妙。 他坐的位置在大厅一角,除非进入厅内,否则便看不见他。 楞严冷哼一声,叫道:“给我搜!”所有门窗立时破碎,大门整扇给人震得倒飞入 厅。也不知多少人冲了进来。 韩柏发出几缕指风,弹熄了所有灯火,捡起鹰刀,离座飞出。 在暗黑里人影幢幢,他才扑出去,一刀一拐立往他身上招呼,不但疾快无伦,且功 力深厚,招数威猛之极。 韩柏想不到对方有此好手,闷声不响,掣刀硬果,发出一连串金铁交击的脆响。 那两人武功虽高明,那得他魔道合流的惊人气劲,甫一交接,便硬给震退开去。 四把剑在黑暗中四方八面往他攻来,虽及不上先前两人,但都是罕见的好手。 韩柏知道若不大展神威,只是这批人便可把他厅在这里,冷喝一声,施出由战神图 录领悟回来的刀法,刀势大开大阖,流走无迹,同时迅速闪移,教敌人无法捉摸他的刀 势,更难以把他圈死在重围里。 鹰刀疾如电闪,两人立即应刀抛跌,命毙当场。 凛冽的刀气,笼罩全场。 那使拐和用刀的又再次扑上来。 韩柏哈哈一笑,刀光暴涨,全力横扫,登时生出冲杀于千军万马中的惨烈气概。 那两人大吃一惊,施尽浑身解数,死命挡格。 那知韩柏这一刀来自战神图录,全无成法,却暗符天地之理,竟若鱼过石隙,在两 人拐刀之间的空隙处滑过。 两人魂飞魄散时,同时咽喉一寒,丢掉刀拐,倒跌身死。 敌我双方无不愕然。 韩柏是不知自己为何会使出这么神妙的一招;敌方别想不到武功最强的两个人,竟 如此不堪一击。 在厅内的十二个人,同时生出怯意,斗志全消,若非有严令在身,恐已夺门而逃。 韩柏哈哈一笑,一振鹰刀,找了个最近的敌人扑去。 那人像见到死神接近般骇然猛退。 韩柏趁势人刀合一,穿窗而出,大叫道:“在里面的是浪翻云,大家快逃命!” 外面层层迭迭,围着最少数百人,大都举起火把,将宅第照得有如白昼,至少一半 人手持弩箭,蓄势以待。 但因韩柏把刀捧在脸门处,加上身法迅速,楞严等又以为里面只有范良极一人,一 时竟认不出他是谁。听到浪翻云威震天下的名声,无人不心头震荡,更无暇想到韩柏的 真正身分。 最妙的是今次来的大部份是楞严系统的锦衣卫,而韩柏穿的刚好是锦衣卫的装束, 一时连楞严都给他瞒过了。 “飕”的一声,韩柏落到对面街的屋顶上,刀光大盛中游飞一匝,登时有五人抛跌 丧命,其中两人不待鹰刀及体,便给刀气入侵,活活震断心脉而亡。 楞严大喝道:“那是韩柏!上!”韩柏倏进忽退,鹰刀不住催发劲气,火把纷被扫 灭,持弩者则弓断人亡,敌方形势大乱。 四方八面的人都给他牵引得转过头来追杀。 鹰刀掣动处,总有人应刀由屋檐顶掉往街上。 范良极的笑声传来道:“韩小子快走,你老子我去也!”声音瞬即远去。 楞严气得七窍生烟,凌空扑来,一对夺神刺照脸往韩柏攻到。 随他同时掠过来的一对男女,男的手提长刀,身材矮瘦,女的手掣长剑,生得英姿 爽飒,正是那晚在长江官船晚宴时,随楞严同来赴会的四大战将中的人物。 韩柏哈哈一笑道:“楞兄不随令师弟回去,是否因这里的食用较好呢?”鹰刀一振, 幻出重重刀浪,先把涌上来的敌人迫得人仰马翻,才一刀往楞严劈去。 楞严但见对方随便一刀挥来,却是变幻无方,忙不住变招,仍给对方劈中手上夺神 刺,一股大力涌来,在半空处那用得上力,一声闷哼,竟给他劈得倒飞回去。 韩柏顺手一刀,斩在那矮瘦的战将刀上,使了一下拖字袂,使得那人横跌往街上, 同时连消带打,与那美女刀剑交触时,往回一拖,那美女不但剑劲尽被化去,还给他带 得身不由己,收不住势子,直往他怀内撞去,就像辛辛苦苦扑过来,专诚向他投怀送抱 的样子。 无意中一连几刀,韩柏把战神图录的精义发挥得淋漓尽致,真有天马行空,不可一 世的气魄。 那美女大吃一惊,连了个千斤堕,希望能在撞入韩柏怀抱前,落往下面街道去。岂 知韩柏弹了起来,忽然间自己已给他抱个满怀,还封着了穴道,长剑立时甩手掉下。 韩柏长笑声中,搂着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,冲天而起,还大喝道:“有自己人呢! 我们不要放箭!”众敌人一愕间,他早落到街上,以美女为盾,硬是撞入重围里,在人 仰马翻中,扬长而去,竟没有人能使他停下片刻。 楞严赔了夫人又折兵,气得瘦脸发青,又是徒呼奈何。 在这一刻,他终体会到种魔大法的厉害。 四艘水师楼船顺江而下,全速离开京师开往靠海的镇江府。尚有八艘较小型的船舰, 前后护送。 方玉璧水师的兵员征召自山东一带,本就是燕王棣藩上的属民,又没有家小在京, 说走便走,全无牵挂,忠心方面更不成疑问。他们还是三天前才奉朱元璋之命调入这船 坞,可知朱元璋的思虑是多么周详和谨慎。 燕王自登船后便避入静室练功,好尽早回复功力。 庄青霜则负起照顾亲爹和沙天放之责,剩下的虚夜月给谷倩莲硬拉了出舱厅趁热闹。 众人死里逃生,份外高兴。不过云清、云素都正在停放忘情师太遗体的房内念经, 故不敢喧哗。 谈兴正隆时,向清秋夫妇欣然前来参与这小聚会。 戚长征惋惜道:“只恨没有带两清溪流泉来,否则今晚更能尽兴。”向清秋笑道: “美人如酒,此处美女如云,花不醉人人自醉,纵是无酒又何妨呢?” 比姿仙笑向云裳道:“原来向先生如此风流自赏,夫人对他放心吗?”云裳与向清 秋相视一笑后,道:“到现在仍未拿到他的痛,根本不知应放心还是应该不放心。”众人 笑着起哄。戚长征道:“行列!京师的事总算告一段落,你是否与岳丈岳母会合后,立 即返回域外呢?”虚夜月愕然道:“这就要走了吗?”侧头盯着谷倩莲,显然最舍不得 她。 比倩莲两眼一红,垂下头去,手却伸了过来,用力握着虚夜月柔软的小手。 风行烈见众人无不瞪着他,吁出一口气道:“此事要和岳丈商量一下,才可决定。” 比姿仙淡淡道:“若能助燕王打天下,不是也等若收复了无双国吗?”众人均点头 称是,以他们现在和燕王的关系,只要他夺得天下,那时他肯点头,无双国还不是立时 重归她谷家所有。此事对燕王亦有利无害,多一个有亲密关系的藩国,总比落到没有关 系的人手内为有利。 虚夜月鼓掌道:“我们又可在一起了。”寒碧翠忽道:“为何薄泵娘没有下来呢? 是否忘了邀请她了。”小玲珑道:“她说很累,须休息一下。”众人都知这是推搪之词, 禁不住眼光都飘到戚长征那里去。 虚夜月跳了起来道:“我都是去拉霜儿下来,免得她给闷坏了。”一蹦一跳地去了。 戚长征见各人仍是瞧着他,尤其是寒碧翠的目光最使他受不了,顾左右而言他道: “眼前当念之务,就是要助燕王与允争天下,而且必须速战速决,把战事尽量局限在几 个地区里,免得人民生活受到波及。”见各人无不点头同意,续道:“但我们就算到顺 天去,都帮不上多大忙。可是若能夺回怒蛟岛,重新控制长江,那时只要燕王挥军南下, 我们便可顺江而去,会师攻入京师,所以能否夺回怒蛟岛这基地,实是能否速胜的关键。” 比倩莲赞道:“想不到老戚你也开始肯用脑筋了,说得既动听又头头是道。”戚长征笑 骂道:“你这牙尖嘴利的小家伙,我老戚一向英明神武,只是你脑袋只装着一个风行烈, 没想到其它东西吧了!”比倩莲俏脸飞红,反相讥道:“你是东西来的吗?你根本不是 东西!”镑人为之莞尔。 陈令方这时不知由那里钻出来,捧着一大酒,道:“水师本不准藏酒,幸好先帝有 命,着白指挥把两清溪流泉运往江南,以奖励当地官员,现在自然是我们的了。”众人 欢声雷动。忘了不得喧哗的顾忌。 当下自是合作之极,拿杯的拿杯,斟酒的斟酒,喜气洋洋。 陈令方叹道:“没有了大哥和四弟,总像欠缺了点什么似的,何时我们可共聚一堂, 若有浪大侠和梦瑶在,就更完满了。”风行烈笑道:“放心吧!我看最迟明天早上,他 们就可赶上来了。”寒碧翠道:“希望他们能在镇江府与我们会合就好了。”戚长征皱 眉道:“最好如此,否则由运河北上山东,我们若想返回洞庭,必须弃舟登陆,那时就 麻烦哩。”蓦地有人哗一声在近舱门处哭了出来,只见庄青霜掩脸奔了回去,虚夜月则 追在她身后。 众人知道庄青霜听闻戚长征之言,心悬韩柏,忍不住悲从中来。均大感意兴索然。 陈令方连喝两杯酒,颓然道:“我都是回去睡觉好了,希望明早起来,见到他两人 在渡头等着我们。”戚长征自责道:“都是我不好!”向清秋道:“怎关戚兄弟的事, 热恋中的年青男女都是这样的了。”又笑道:“没有分离又那有别后重逢的滋味。”经 他一说,各人又再开怀。 寒碧凑到戚长征耳旁道:“为何你不去看看薄昭如?”戚长征虎躯一震,不能相信 地看着寒碧翠。 这美女秀目一瞪道:“看什么,还不快滚。”戚长征如泰纶音,飞身去了。 --- 第九章秦淮灯会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韩柏抱着那不知名的美女,展开他揉合了魔种变幻莫测的特性和范良极天下无双的 夜行术,不片刻便把追踪者甩掉,来到一户大宅人家的后园里,才把那美女放开,还解 了她被封的穴道。 美女没有逃走或反抗,只在月色下瞪着他,沉声道:“你解开我的穴道,是否认为 可随时把我再制着呢?”韩柏嘻嘻笑道:“刚才多有得罪!祈为见谅。美人儿你现在可 回家睡觉了。”美女一呆道:“你真的肯放我?”韩柏耸肩道:“当然啦!本大……嘿! 本浪子和你往日无冤,今日亦不算有仇,还会拿你怎样?哈!可以拿你来作老婆自是最 好,不过我却知道姑娘玉洁冰清,尚是处子之躯,绝非天命教的妖女。”美女先是气得 杏眼圆睁,听到最后两句,绷紧的玉容松缓下来,幽幽叹了一口气,默然不语,但也没 有离开的意思。 韩柏道:“姑娘高姓大名,是那里人氏,看来并非中原之人。”美女乖乖答道: “人家的汉名叫邢媛,是色目人,样子当然长得不同啦!”韩柏大奇道:“姑娘为何对 我忽然没有半分敌意?”邢媛再叹了一口气,移后两步,在一张石坐了下来,一对手肘 掴在大腿处,撑起两手捧着脸蛋,一副愁眉难展的样儿。 韩柏最爱与美女胡闹,那管她是敌是友,走过去差点贴着她坐下,看着她有若精雕 出来的美丽轮廓,柔声问道:“邢姑娘因何满怀心事?”邢媛吐出一口香气,像对知交 好友吐露心声般道:“当年人家奉小魔师之命,到来协助楞爷,全是为了本族的生死存 亡,故义不容辞,可是现在楞爷投靠了天命教,还真的当起大官来,我也不知道自己在 干什么?刚才刺你那剑根本未尽全力,才给你那么手到拿来,抱了个满怀不肯放手。唉! 人家真的心灰意冷,只想早点回家去,楞爷的事再不管了。” 韩柏感到此女既坦白直接,又话带天真,大生好感,用肩头轻撞她一下道:“那最 好了,姑娘有没有盘川,要不要我借点给你,不过记着要还的。”邢媛没好气地瞪他一 眼道:“吝啬鬼!”韩柏笑道:“我还未说完,若能给我来个拥抱吻别,就不用还了。” 一拍腰里,保证道:“看!老子多么富有,嘿!我一生人最多银两就是今晚了。”这些 钱其实都是妮娘遣散婢仆后剩下来的,给他这见钱眼开的人手到拿来,据为己有。 邢媛“噗哧”一笑,闭上美目,嘟长小嘴道:“那就吻个饱吧!”韩柏愕然道: “这么容易便可得到姑娘的香吻吗?”邢媛睁眼笑道:“你说容易也可以,人家欢喜你, 就什么都容易。若是讨厌你,就死也不行。”韩柏觉得自己有点像和雁翎娜说话的味道, 暗想外族女子,确比汉女直接大胆多了。结结巴巴道:“你还是第一次和我说话儿,就 那么快欢喜上我了吗?”邢媛嗤之以鼻道:“有什么不可以,那晚在官船上,和你交过 手斗不过你,当时便欢喜上你,人家最欢喜有本领的男人,你又长得像马般强壮好看, 欢喜你有什么稀奇呢。” 韩柏啼笑皆非,哂道:“你的楞爷不是也挺有本领吗?那你喜欢他吗?不过他顶多 只是匹又瘦又高的马。”邢媛神色一黯道:“我也曾欢喜过他一段日子,不过他爱的是 陈玉真,其它女人只是拿来欲,我为此才不肯让他碰我。”韩相对她毫不隐瞒大为讶异, 不过亦颇感没趣,看来她很容易爱上别人,使他感到纵得到她的芳心亦非那么珍贵。 邢媛别过脸来瞧着他道:“还要不要吻人家?我要走了!”韩柏吓了一跳,道: “你还要回楞严那里去?”邢媛道:“当然,楞爷那么疼爱我,要走也要和他打个招呼, 若他刚才不管我死活下令放箭,我便永远都不回到他身边去。”韩柏站了起来,伸个懒 腰打着呵欠道:“今晚太累了,下次再亲嘴巴!”邢媛跟着立起,喜孜孜道:“唔!韩 柏你妒忌了,真的很好!”倏地伸手勾着他脖子,凑上香,轻轻吻了他一口道:“你刚 才抱得人家真舒服,我相信被你抱过的女人,都忘不了你。”一阵娇笑,飞退开去,直 至跃上墙头,还在向他挥手。 韩柏大叫精,一声欢呼,由另一方向离开,不片刻来到秦淮河畔,只见花灯处处, 平时躲在深闺的女孩都走出家门,来和陌生男子挤挤碰碰,小孩子则连群结队,燃点爆 竹烟花。韩柏见状,一时兴起,跃下横巷,奔出长街,挤人了人流里。 戚长征轻了薄昭如的房门,低唤道:“薄泵娘!”“盯!”的一声,房门打了开来, 露出薄昭加那风韵独特的脸庞,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后,轻轻道:“你这样来找人家,不 怕寒掌门不高兴吗?”戚长征大感愕然,隐隐间觉得两女的关系有点不妥,不过寒碧翠 既主动要他来找薄昭如,便是她在让步了。 眼前薄昭如对自己的欲拒还迎,会否亦因为寒碧翠而起,事实上薄昭如由始至现在 都在对他显出情意。 想到这里,胆子立时壮了起来,往薄昭如移去。 薄昭如吃了一惊,退入门内,他也忙闪了进去,边关门边答:“是她要我来找你, 看你累成怎么一副动人样儿,她叫我来时还表现得很高兴呢?”薄昭如被他开门见山的 调情话儿弄得手足无措,芳心乱成一片,竟然冲口而出道:“你在骗我!”戚长征含笑 打量着这充满成熟女性风情的美女,见她秀发松乱,身上穿的是单薄的素黄内褂,另有 一股娇慵不胜的姿态,平添了使人心跳加速的风情,忍不住把眼睛凑了上去,只差两寸 许就触及她的脸庞,含笑道:“我老戚会是说谎的人吗?”薄昭如自然地螓首往后稍作 仰让,但身体却没有退后,只是似嗔非嗔地蹙起那对修长入括的黛眉。 戚长征心中一荡,差点便想把她搂着先亲个嘴,但想起这么做太不尊重她了,忙压 下这股冲动,深深的看着她,却没有说话。 薄昭如大感吃不消,宁愿他满口轻薄话儿,也不似现在那种暧昧和尴尬,微嗔道: “戚兄!”戚长征叹了一口气,忽然掉头往房门走去,竟是一副立即要离开的样子。 薄昭如吃了一惊,愕然道:“你到那里去?”话出口才知不妥,这不是要他留下吗? 这小房间可算是她临时的闺房,让一个男人闯进来已于礼不合,何况还要他留下来。 戚长征心中暗喜,这一着以退为进,果然测试到她真正的心意,却不说破,怕她面 嫩受不住,颓然道:“薄泵娘太诱人了,若在下不立即离去,恐怕忍不住会冒犯了姑娘。” 薄昭如立时霞烧王颊,垂下螓首,咬着皮,好一会后才以蚊蚋般的声音道:“走便 走吧!不过你先告诉人家,寒掌门是否知你来找昭如都不生气呢?”戚长征狂喜转身, 倚门仰天打了两声哈哈,无限满足的叹着气道:“原来如妹你一直拒绝我戚长征,只是 为了与碧翠间有点问题,实不相瞒,今趟真是碧翠自己亲口着我来慰问你的呢。”薄昭 如大窘,更受不住戚长征的表情和贪婪的目光,背转身娇叹道:“莫要说三道四,既然 不是你自己想来,立即给人家滚蛋,以后我都不要见你。我恨死你了,一副自以为了得 的气人模样。”戚长征自幼就在脂粉丛中打惯滚,那还不知她是因面嫩而大发娇嗔,心 中泛起失而复得,销魂蚀骨的迷人感觉,决意暂时不追问她和寒碧翠间的事,往前移去, 由后探手往前,把她搂个结实,两手紧箍在她动人的小肮处。 薄昭如丰满的胴体抖颤起来,“啊!”一声张开了檀口,酥胸剧烈起伏着,喘息道: “戚长征!噢!不可以这样。”戚长征以粗脸指擦着她嫩滑的脸蛋,眼光肆无忌惮地由 她香肩上这方便的角度直接透视她襟口内无限迷人的胜景,温柔体贴地吻着她的玉颊道: “薄昭如,嫁了给我老戚吧!我保证你会打后的下半世幸福快乐!”他的语气肯定兼有 诚意,薄昭如一声呻吟,再说不出抗议的话来,完全软化在他刺激无匹的拥抱和热情里。 他是那么强壮和充满男性阳刚的魅力,又是充满了狂野和不守任何规则的侵略性, 在使她甘愿降服。 不过她纵使想出声抗议都办不到,戚长征已捉着她俏秀的下巴,将她的小嘴移到一 个予他最大方便的位置,重重吻了过来。 “嘤咛”一声,薄昭如的初吻终于献了给他。 她确曾下过不嫁人的决心,可是那天见到戚长征为情借酒消愁,禁不住心生怜惜, 只是这略一动情,便一发不可收拾。这些日子来暗自饱受折磨,但碍于寒碧翠,怕她嫉 妒阻挠,始终不敢接受戚长征的追求,现在障碍消除,那还抑制得住有如滔天激浪的爱 意。 戚长征的吻固使她差点融化,最可恨是这坏蛋毫不客气,一双手已开始肆无忌惮的 向她展开无所不至的侵犯,挑起了她深藏多年的爱火热焰,教她羞赧难堪当。 “笃!笃!笃!”敲门声响。 两人吓得分了开来。 戚长征一边帮他把完全敞开了襟口,使双峰尽露的上衣拉好,边问道:“谁?” 寒碧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:“是人家啊!方便进来吗?”薄昭如像喝醉了酒般的 俏脸露出骇然之色,打手势要他出去应付她。 戚长征微笑拧了她一下脸蛋,过去把门拉开,寒碧笑吟吟走了进来,眼光在薄昭如 身上打了个转,欣然道:“昭如姊不要着窘,我们的夫君就是那副德性,你只要退让一 步,他就会飞擒大咬,绝不放过。碧翠早身受其害,昭如姊很快就会习惯的了。”戚长 征失笑道:“身受其害?我看是身承其福才对!”寒碧翠嗔骂道:“馋嘴!傍本掌门滚 出去,我要和昭如姊说亲密话。”薄昭如脸若火烧,却知寒碧翠对她再无芥蒂,又是心 中欢喜,站在那里,肉体好象仍在给戚长征那对坏手巡游着,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。 戚长征怎肯难去,泼皮无赖的挨在舱房夹壁处,带笑道:“出嫁从夫,怎可悖逆人 伦把我赶出去,快告诉我你两人间曾发生过什么意气之事,好让为夫为你们摆平。”寒 碧翠两手负后,挺起娇傲的胸膛,笑意盈盈撒娇般向薄昭如道:“我们应告诉他吗?” 薄昭如娇羞摇头。 寒碧翠走了过去,扯着戚长征,便把他推出房门外,喘着气笑道:“滚!我们寒家 的规矩是出嫁夫从。”“砰!”的关上了房门。 戚长征正摇头叹息,只听虚夜月的甜美声音在旁道:“好了!死老戚!竟给翠姊捉 到你偷入人家姑娘的闺房。”戚长征一时没留心虚夜月在邻房探头出来,故意作弄她道: “好了!横竖韩小子不在,便让老戚来陪月儿。”吓得虚夜月尖叫一声,赶快关门,还 上了门闩。 远处房门打开,轮到陈令方探头出来,叫道:“好老戚,横竖给赶了出来,快来陪 老哥喝杯酒吧。”戚长征大喜走了过去,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。 人生至此,尚有何求。 韩柏的理智在催促自己赶快离开这险地,但情绪上却很想留下来,似乎有某种美好 的事物,正深深吸引着他。 沿着秦淮河北岸几条青楼酒馆林立的大街,都封了起来禁止车马经过,用作灯会的 场地。 各式各样的彩灯,在沿街门檐和楼房上高高挂起,相互争妍斗丽,照得秦淮河都变 成五光十色的世界。 猜灯谜,占卜和摆卖零食的满布长街两旁,各有引人兴趣,惹得围者如堵。欢笑、 喧哗,热闹得教韩柏差点忘了他们庆祝的对象,刚离开了人世。 近河处锣鼓喧天,韩柏随着汹涌人潮,走了过去,原来是舞火龙的节目。 往秦淮河望去,更是乖乖不得了。 河上所有大小船只,全挂满了彩灯,加上河水的反映,使他目眩神迷,不相信人间 有此奇景。 其中最大的香醉舫,至少挂着上千彩灯,壮丽处使人叹为观止。 韩柏想起媚娘等人,叹了一口气。 背后忽然有人压下声音道:“兄台何事唉声叹气呢?”韩柏大喜转身,欢呼道: “天啊!原来是我的小梦瑶,难怪我怎也舍不得离开此地呢。” 秦梦瑶一身男装,一袭青衣,有着说不出的潇洒和形容不尽的淡雅风流。 韩柏一把抓着她的小手,拖着她沿河而去,在人潮里艰难地缓行。 四周虽是以千计的人,可是在他眼中心内,却只有身旁这使他倾倒迷醉的仙子。 秦梦瑶柔顺地让他拖着手儿,还主动挨靠着他,好依偎得更紧密。 韩柏兴奋得说不出话来,感觉着她玉手用力抓紧他所显示出来的情意,心神皆醉, 不知身在何方。 斑挂的华灯映照下,使这一切更具有超乎现实的特质。 秦梦瑶柔声道:“本来人家可早点来找你,因刚碰上主,才迟了点儿。”韩柏道: “我还以为梦瑶在除掉单玉如后,会立即返回静斋。唉!你都不知道你那副什么事都不 放在心上的模样多么骇人,吓得我痴心妄想也不敢。”秦梦瑶微嗔道:“人家有说过不 把你放在心上吗?单玉如确被除掉了。但动手的却是真正的大侠,不是那大什么的。” 说罢甜笑起来,无限风情地横了他一眼。 韩柏浑身骨头都轻了,凑下头去,在她脸蛋亲了一口,惹得旁边一群小孩,瞪大眼 睛看着他们。 秦梦瑶以深情的眼神回应了他的亲吻,瞬眼间又回复那一尘不染的闲雅模样,低声 道:“我们离开这里好吗?”韩柏搔头道:“附近那间客栈最好呢?”秦梦瑶“噗哧” 笑了起来,白他一眼道:“你见到梦瑶,就只能想这种坏事吗?” 韩柏见她毫无拒绝之意,不止是头痒,而是全身都痒起来,拉着她加快脚步,便挤 到一边,也顾不得惊世骇俗,拉着她腾上屋檐,几个起落后,离开了会场。 秦梦瑶一声“跟我走”,反拉着他逢屋过屋,朝南而去。 韩柏抓着她的柔荑,看着她在夜空奔掠衣袂乱飞的仙子样儿,几疑自己只是在最美 丽的梦境里。 忽然间,秦梦瑶又再是属于他的了。 他感到纵使自己要和她再结合体之缘,她也绝不会反对。 前方出现一组巍峨壮观的建组群。 韩柏凝目一看,见到外墙的大门两旁有石狮一头和两座石牌坊,额文分别是“旁求 俊义” 和“登进贤良”。大奇道:“这是什么地方,客栈不会是这样子吧?”秦梦瑶娇笑 吟道:“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。你这人呢!连天下仕子人人憧憬的贡院都不知道。” 韩柏哂道:“金榜题名,怎及得上洞房花烛,我们都是去那间客栈找个上房好了。” 秦梦瑶大嗔道:“人家回山在即,所以要来陪你饱览金陵胜景,倾尽深情,你却只 想把人弄到床上去,何时你才学晓揣摩女儿家的心意。”韩柏大笑道:“原来梦瑶还是 要走,好吧!今晚就由梦瑶作主,我大什么无不遵从。” 秦梦瑶见他表现得如此脱,顿感意外,欢喜地道:“那就跟梦瑶来看看那块金榜。” 领着他越过高墙,跃落黑沉沉的院落里,不过对他们来说,凭着天上的明月,黑夜 和白昼分别不大。 不一会他们来到一面大照壁前,上堆盘龙,颇具气势。 韩柏奇道:“这块照壁全是浮雕,怎样张贴榜文。”秦梦瑶偎入他怀里,柔声道: “韩郎啊!这照壁后临贯院街,才是张贴金榜的地方。唔!” 韩柏早把她小嘴封住,痛吻起来。 秦梦瑶热烈痴缠地反应着,魔种道胎浑融一体的感觉,教这封男女魂为之销。 韩柏离开了她的香,盯着她半闭的星眸,柔声道:“我那对手可以不规矩一下吗?” 秦梦瑶张开美目,爱怜地抚着他脸颊,深情无限的道:“怎样不规矩都可以,梦瑶 根本是你韩家的人,永远不会改变,就算以后梦瑶回返静斋,身心仍是属于韩郎的。” 韩柏一震道:“真是这样吗?为何上次假道别时,你却摆出那凛然不可冒犯的可恼样儿?” 秦梦瑶柔顺地道:“夫君息怒,当时若非那样,怎骗得单玉如现身出来。现在诸事 已了,燕王又安返顺天,梦瑶除韩郎外,再无其它心事,所以才要来找韩郎,作正式的 道别,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。”韩柏点头道:“梦瑶放心回去吧!就算你以后连我都 不想,为夫亦绝不会怪你,只要梦瑶能专心追求自己欢喜的理想,为夫便感到无限欣慰 了。”秦梦瑶主动移转娇躯,纤手缠上他的头颈,用尽气力挤紧他,让动人的胴体偎贴 得再容不下任何东西,欢喜地道:“梦瑶从未试过和天道这么接近,这一切均是拜夫君 所赐。若非有夫君为梦瑶替万民的福扯努力,梦瑶亦难以独善其身,韩郎啊!你知否梦 瑶对你的感激有多大,爱你有多深呢?”韩柏听得虎躯一震,把她压到照壁去,双手滑 入了她衣服里,抚摸着她凝脂白玉般的仙躯,叹道:“到现在我才真正感受到梦瑶对我 的情意和爱恋,以前只以为至少有一半是因你可怜我的痴心,天啊!韩某真是天下最幸 福的人了。”秦梦瑶任他轻薄,由他以最坏的手法挑起她原始的情欲,娇喘着道:“韩 郎啊!好好珍惜我们这次道别,让人家陪你去追上月儿他们好吗?”韩柏停下了作恶的 大手,喜出望外道:“哈!我还以为你立即要走,原来还有一天半晚与我双宿双栖的好 时光,那我就不急了。嘿!本夫君的魔种是否厉害多了?”秦梦瑶勉强睁开秀眸,无力 地瞟他一眼,柔顺地道:“由始到终人家都抗拒不了你,也不愿抗拒你,甚至想望你对 人家使坏。今次来前,早打定主意,任你行凶作恶,这样说,你明白梦瑶的心意了吗?” 韩柏叹道:“若能有条小舟,顺江东去,我们什么都不管,只是缠绵亲热和说说疯话儿, 那就好了。”秦梦瑶点头道:“韩郎说得对,大江反比陆路安全,因为允已知燕王等率 山东水师顺水远遁,水路难以追及,惟有抄捷径由陆路追截。不过若我们循水道追去, 除非他们停下来等我们,否则永远要差上了几个时辰呢。”韩柏道:“朱元璋真厉害, 只是山东水师这着布置,使他死后仍能操纵着天下大势。” 秦梦瑶道:“梦瑶有匹千里快马,藏在北郊。来吧!韩郎先疼爱梦瑶一下,我们才 动身起程,作送君千里的爱情壮举。”韩柏欢欣若狂,竟就在这贡院无人的角落,倚凭 着代表天下仕子梦寐以求,望能名题其上的金榜,再度与这超尘绝俗的仙子享受着深情 的畅吻。 生命攀登至最浓烈的境界。 --- 第十章龙回大海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燕王棣做完功课,在主舱内召见各人,风行烈、戚长征两人亦被邀列席,使人觉得 事不寻常。 燕王棣端坐在舱中的太师椅内,背后立着僧道衍,张玉和雁玲娜三人。 他精神饱满,神采飞扬,一扫中了蛊毒后的颓态。 叶素冬、帅念租、直破天、严无惧、方玉璧等此时无不心悦诚服把他视作了朱元璋 的化身,不但因他神态气概均酷肖乃父,更因他显示出来的泱泱大度,令人甘于为他卖 命。 燕王棣扫视众人一遍后,冷哼一声道:“道衍,把情况说出来。”众人都微靶愕然, 如道有事发生了。 僧道衍恭敬地道:“我等遵照皇……”燕王棣轻喝道:“本工一天未挥军攻入京师, 你们仍以燕王称呼我。”僧道衍忙道:“是:我等遵照燕王吩咐,每船派出数名监察人 员。一刻不停地监察船上动静,果然发现其中一艘船舰先后放出了四只信鸽飞返京师的 方向。”方玉璧条地跪下,颤声道:“小将该死:”燕王棣闪电离椅,来到方玉璧前, 把他扶起,抚慰地道:“方卿家何罪之有7快给本王好好坐着。”待方玉璧坐好后,他才 回到椅里,看得众人心中舒服,感到他是个明白事理的明主。 憎道衍道:“这人现已被我们逮着,证实果是天命教在水师内布下的卧底,将我们 回顺天的路线借着月色四次以信鸽传回京师。”戚长征和风行烈对望一眼,均感燕王棣 的精明厉害,实不逊色于朱元璋。 张玉插入道:“在第一次放出信鸽时,我们便可凭鸽子飞出的位置和放鸽者手上留 旧的气味轻易找到此人.而我们没有立即采取行动,就是故意让这卧底把我们回顺天的 航线露,如此我们若突然改变航程,便可令敌人扑了个空,所有部署均派不上用场。” 各人无不称妙,不由对燕王棣更具信心。 燕王棣能成明室一代猛将,确非偶然。只是这着看来简单的小手段,立使本来凶险 万分的形势,完全挽回过来。 风行烈和戚长征不由要自认敝乡,人家一刻都不松懈下来,他们则只知风花雪月。 茫然不知危机重重。 叶素冬拜服不已道:“现在我们应改取那条航线返北方呢7”燕王棣从容道:“原本 的航线只是掩人耳目,打一开始本王就决定了顺江东去,直出大海,再沿岸北上,绕入 渤海,由卫海逆上顺天。”戚长征拍掌叫绝道:“只要出江人海,允就算能号令全天下 水师追来,亦只有徒呼奈何了。”燕王微笑道:“路程虽然远了点,却是最安全可靠, 众卿以为如何7”各人纷纷称善,再无异议。 戚长征道:“在燕王你手下办事真痛快,真想陪燕王直返顺天,当个先锋小卒。不 过能否控制大江。贸亦胜败关键,所以吾等不得不向燕王请辞,在入海前离船登岸,好 潜返洞庭,筹备重夺怒蛟岛一事。”燕王大喜道:“有怒蛟帮天下无双的水上雄师助阵, 何愁大事不成,本王在顺天恭候贵帮的好消息,怒蛟岛收按之日,就是本王挥军南下之 时。”众人听到他充满一代霸主豪情壮气之语,均靶兴奋异常。 风行烈道:“允现已公然登上帝座,他究竟会以何种手段对付我们呢7”燕王微笑道: “谅他也不敢以毒杀父皇之名,加本王以罪,因为他会以为那封不存在的诏书仍在本王 手里,本王亦不会提出诏书之事,因为根本没有此事,木王不想以虚言而失信于天下。” 众人都无不叫妙,这正是各有苦衷。 帅念祖笑道:“看来允只好弄个假遗体,装成先帝寿终正寝,他才好名正言顺继承 皇位。”燕王道:“道衍:你看允会否立即发兵进攻顺天7”僧道衍道:“允和天命教馀 孽当然急不及待想这么做,不过齐泰、黄子澄等人均是智勇双全之士,深明现在阵脚未 稳,绝不宜轻举妄动,谁说得定会有多少大臣将领改投我们7”戚长征捧头道:“我老戚 只是听听已感头痛,然则允那群谋臣究竟会施展何种手段呢7”燕王笑道:“一朝天于一 朝臣,此乃千古不移之理,允首先要把最关重要的大臣将领全换上他的人,此乃第一步。 阵脚既稳,便会来削与本王同声同气的其它藩王.务求孤立本王,那时再倾举国之力, 强攻本工区区一省,自然是胜算大增。”再失笑道:“道衍:我们也好应为允宣传一下, 散播点谣言。” 僧道衍欣然点头。 众人至此无不看出僧道衍在燕王心中的重要和地位。 直破天虽是猛将,但对政治却不大在行,苦思不解道:“为何允不立即公版天下, 诬蔑燕王你阴谋作反,好能号令大下对付燕王呢7”戚长征刚才扮作明白,这刻才知原来 非只他一人不明白,干咳道:“说真的:我也还是不太明白。”燕王显然非常喜欢戚长 征.失笑道:“嘿:你这老戚真有趣。”打手势命张玉解说。 张玉对这批患难与共的战友们微笑道:“那样做只会便宜了燕王,因为允仍未能确 立势力,若让各方将领知道燕王公然对抗朝廷,成为了一股抗衡的势力.那时允若想夺 他们军权,他们便可拒不受命,甚至投靠燕王,谁不知我们实力雄厚,若知道还有怒蛟 帮站在我们这一边,应如何选择,何用我们救他哩!”众人恍然。 至此明白了燕王实早有问鼎帝位之心,所以能这么轻易全盘地掌握了形势。 风行烈却给勾起了另一个问题,道:“既是如此,燕王何不一返顺天,立即声讨允 这小贼呢7”燕王叹了一口气道:“本王想得要命呢,可是其它藩王尚未受到切肤之痛, 怎肯为我卖命,说不定还会趁机在背后捅我一刀,以讨好允。至于天命教的事,我们自 己说说倒可以,宣扬出去根本很难有人会相信。”戚长征呻吟似的适:“如此说来,若 燕王能返回顺天,亦一切如旧,不会有任何变化。”燕王微笑道:“正是如此,唯一不 同就是双方都会日夜不休的练兵铸械,等待有利时机的来临。”憎道衍接入道:“知己 知彼,百战不殆,我们虽远离京师,可是在皇城内早潜伏着我们数之不尽那么多的线眼, 只要我们布下精密的联络网,允的一举一动,休想瞒过我们。而我们的情况,对方却是 一无所知,只是这点,允便要吃大亏了。”叶素冬和严无惧一起下跪,同声道:“臣愿 负起与京城联络之责。”燕王点头道:“两位平身,本王实在想不到有比你们更适合的 人选了,说不定你们还可策反其中一些将领,削弱允的力量。”帅念祖和直破天都彬了 下来,望能协助严叶两人。 燕王大喜,过来扶起各人,长笑道:“有你们这么多忠臣好友,我燕王何愁大事不 成。”再微笑向风行烈道:“虽说本王要专注中原,可是助你重取无双国如此一件小事, 仍是绰有裕力,行烈何时来顺天,本王就何时派兵马予你全权指挥,把无双国手到拿来。” 风行烈本最不惯下跪叩头,这时见燕王在这种情况下仍没有疏忽他的事,不自禁的要叩 头谢恩,当然早给燕王拦住了。 会议至此结束。 镑人都心内踏实,对前景充满希望,回房休息去了。 戚长征想起那房间内的薄昭如和寒碧翠,第一个溜了出去,风行烈亦紧跟在后,好 向爱妻报喜。 舰群顺风顺水,朝镇江开去。 只要龙归大海,明室内战便成定局,谁也没法改变过来。谷姿仙凝望着窗外的夜色, 床上传来谷倩莲和小玲珑酣睡中轻柔的呼吸她心湖一片宁静。 经过了京师诡褛多变、惊涛骇浪的斗争后,她与风行烈的感情更深进了一重。浪翻 云与怜秀秀的捞手离京,再不能骚乱她的芳心。 她对浪翻云耦断丝连的爱,终被转化作兄妹之情。还默默为他们祝福。 房门这时打了开来。 风行烈靠贴到她背上,谷姿仙轻吟一声,偎入爱郎怀里。 比姿仙问道:“燕王有什么话说7”风行烈简略地说了出来,谷姿仙讶然道:“难怪 虚老这么看得起燕王,这人真不简单,处处都先防着人,也先为人着想。 ”风行烈听得心中懔然,谷姿仙是从另一个角度去看燕王,自有一番道理。 风行烈把她搂紧,笑道:“那可能是当皇帝的先决条件。我并非替他说好话,他说 肯随时派兵助我们取回无双国,我看他是认真的。君无戏言嘛:”谷姿仙大喜道:“娘 会开心死了,说其的,凭我们现在的实力,虽有成功之望,但总会累得人民饱尝战争连 绵之苦,说不定还有外族从中插手。但若有明军相助,谁不要夹着尾巴走呢。”风行烈 道:“助怒蛟帮收回怒蛟岛后,我们便立即起程返到仙儿的家乡去。”谷姿仙兴奋得扭 转娇躯,献上所有热情。想到长期流徙的族人终有重回故国的一天,不禁更对风行烈感 激不已。 她并不计较借助明人的力量复国,只要百姓能受到最少的动汤,得到最大的好处, 什么她也不管了。 在热烈的情火里.风行烈自然而然展开出韩柏处学来的挑情秘技,弄得帐内的小玲 珑和谷情莲全被谷姿仙的娇吟吵醒过来。 苞着自是满室春情。 大仇人年怜丹已魂断枪底,又成功由京师的绝境里溜了出来,现在更是复国在望, 在欢乐的情绪中,三女抛开了一切矜持,全心全意享受男女间的鱼水之欢。 老天爷忽地下一阵茫茫细雨,江风卷入室内,不过再没有人知道帐外发生的任何事 了。 --- 第十一章送君千里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韩柏紧拥着秦梦瑶,沿着官道策马飞驰,连夜赶路往镇江。 秦梦瑶回复了那淡雅飘逸的仙姿美态,但仍显得对韩柏非常依恋,不断主动献上香, 比之接天楼之夜更放纵自己。 韩柏深切体会到她的心意,更知道从此一别之后,此情虽长在,此境却难再。 韩柏揩擦着她的脸蛋道:“为夫似乎还未够呢!嘿!”秦梦瑶“噗哧”娇笑道: “若你使坏时撞上了阵容庞大约允队,那怎办才好呢?”韩柏哈哈笑道:“大不了我们便 以名实相符的双修大法应战吧!”秦梦瑶娇笑道:“那就由夫君看着办吧:人家早说过 任凭夫君处置了。”韩柏大乐,正思忖怎样找个地方时,秦梦瑶低喝道:“小心:”他骇 然前望.只见路中心有个人蹲在地上,似正找寻失掉了的东西,忙猛提马。健马跳起前 蹄,后足一撑,越过那人头顶,在丈许外着地,又奔出了五、六十丈,才缓缓停下。 秦梦瑶默然无语.神态奇怪,似乎知道那是何人。 韩柏好奇心起,策马回头。 那人像丝毫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,仍不断在地上摸索,喃喃道:“谁偷了我的刀 ?谁偷了我的刀?”他的声音有点耳熟。 韩柏定晴一看,立时目瞪口呆。 此人蓬头垢面,衣衫褴褛,依稀仍可看出是马峻声。 难怪梦瑶大生感慨。 这年轻俊彦原是武林的宠儿。却因一念之差,落得成了个疯子。 马峻声虽可算是他的大仇人,但若非他的陷害,自己亦不会因祸得福,为今自己拥 仙在怀,不由对他只有同情和怜惜,再没有半点恨意了。事实上自己根本已忘记了他。 秦梦瑶轻轻叹道:“或者疯了对他会是好事,我们走吧:”韩柏掉转马头,继续赶 路。 奔出了十多里后,秦梦瑶低声道:“韩郎:有人在前方拦截,不若让我们夫妻和他 们玩个游戏好吗7”韩柏的魔种亦现出警兆,道:“不论如何,我怎也要和你缠绵亲热多 一次。才肯放你回静斋。”秦梦瑶吻了他轻轻的一下道:“夫君有命,小妻于恭谨从命!” 轻轻飘起,由他怀抱脱身出去,没入路旁的密林里,姿态之美,教韩柏看呆了眼。 再驰出半里许,前方路上一字横排,站了多人,严阵以待。 韩柏怕伤及马儿,跳下马来,把它赶到一旁休息吃草。一拍鹰刀,大步迎去,笑道: “原来是各位老朋友,韩某真是荣幸,竟能使各位长途跋涉,到此恭候在下。”拦路者 赫然是“邪佛”锺仲游,不老神仙、“夺魄”解符、迷悄、妩媚两女和活色生香的白芳 华。 白芳华看他的眼神很奇怪,复杂至令他完全没法揣测她的心意。 锺仲游和不老神仙神态如常,似是伤势已完全痊愈了,看得韩柏心中暗,想不到他 们功力如此深厚,不到六个时辰,即可复元。 白芳华叹息一声道:“韩郎是否奇怪我们竟能如此清楚把握你的行踩呢7”韩柏见对 方摆出如此阵仗,自是应有不杀死他不肯罢休之心,若非有秦梦瑶在背后撑腰,今晚确 是凶多吉少。 苦笑道:“想不到白小姐的所谓真情对我,只是出神入化的媚术,还在我身上做了 手脚,故能清楚把握我的行踩,召齐人手要把老子截杀,白芳华你真狠心。”白芳华凄 然道:“两军交战,那容得有私情存在其间,韩郎既然走了,就不应回来,教人为难。” 不老神仙冷哼道:“白教主无谓多费舌,此子一天不除,终会变成另一个庞斑。”锺仲 游嘻嘻笑道:“让本佛爷把他擒下交给教主,不是就可吸干他的魔种吗7”解符待要说话, 忽地剧烈咳嗽了一阵,脸色变得更苍白了。 韩柏暗赞忘情师太了得。盯着白芳华道:“原来白小姐变了白教主,恭喜你了:请 问你在小弟身上做了什么手脚。”迷情掩着小嘴花枝乱颤般笑道:“现在天下已是我们 天命教的了。燕王势穷力薄,纵逃回顺天亦难有多少天可活,怒蛟帮又痛失基地,天下 再没有人能抗拒我教。看来你也是个人材,不若投靠教主,让我们姊妹可悉心服侍你, 让你享尽人间艳福,至乎功名富贵,亦是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,岂不胜过东躲西藏,苟 延残喘7”钱仲游显然对他那一刀怀恨在心,冷喝道:“迷情小宝贝给佛爷闭嘴,他运今 晚都过不了,何来东躲西藏的资格7”妩媚和迷情同一鼻孔出气,亦不怕锺仲游,“暧哟” 一声,笑道:“佛爷难道看不出教主一颗芳心像我们般系在韩郎身上吗7你杀他教主可肯 绕过你吗7”这些妖女真真假假,确令人对她们爱恨难分。 锺仲游显然和她们嬉玩惯了,给顶撞也不以为忡,只低骂了一声小货。 不老神仙毕竟出身白道,看不惯迷情、妩媚浪荡的行径,喝道:“夜长梦多,让老 夫看看他的魔种如何厉害。”白芳华冷喝道:“且慢!”移到韩柏身旁.戚然看着他道: “韩柏你还不清楚眼前的形势吗7允已继承了朱元璋手上所有力量,百倍胜于燕王,你若 陪他执迷不悟,只是以螳臂挡车。况且就是眼前这一关你已过不了,若你肯任芳华对你 施以禁制魔功的手法,芳华可立毒誓,保证一生一世好好侍候你,让你享尽人间洪福。” 韩柏晒道:“我还给你骗得不够吗7”白芳华点了点头,轻柔地道:“我明白韩郎的感受。 亦不会怪你,是芳华不好。”轻叹一口气,点头道:“说真的,芳华宁愿你轰烈力战而 亡,也好过看你到日后英雄气短的样子。韩郎死后,芳华会为你设立灵位,视你为夫。” 韩柏冷冷道:“那个男人你不是视他为夫呢7”白芳华脸色微变,旋又叹了一口气,怨愤 难平地瞪了他一眼后,退回己阵去,声音转寒道:“动手吧:不必留情!”迷情和妩媚 同时现出错愕之色。 解符大笑一声,与不老神仙同时前进,来到他面前,邪佛则身子一晃,绕到了他背 后,快似鬼魅。 邪佛武功本与了尽同级,稍前所以吃亏全在于失算,非是武功及不上韩柏。 韩柏忽地摇头失笑,道:“你们以为可以轻易宰掉韩某,实在大错特错,白教主当 本浪子不知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吗7”探手往发内一抹,取出一粒小珠,以指头弹上半天, 再捧腹笑道:“这小珠可发出香味。使你们养的畜牲能嗅出我的行踩,而老子也将计就 计,借此把你们引出来。其实我的拍档大侠浪翻云一直跟着本浪子,不信让本浪子着他 露一手给你们看看。”白芳华等瞧他说来充满信心,不像假话。又见他明知己方有足够 杀死他的能力,仍是好整以暇,一点不担心,亦似没有逃走的打算,均惊疑不定。 若来的是浪翻云,那谁都没有把握可以应付。 他们能在这里截上韩柏,看似轻易,事实上也不知费了多么大的心力和人力。 这“珠魂追敌”乃魔门的一种秘术,靠的并非是畜牲的鼻子,而是施术者经饼特别 训练的灵觉,类似精神感应的术法。首先挑出在精神感应上特别有天赋的弟子,传以锻 练之法,经长时间的修行,对这经过秘法炼制的珠魂生出神秘的联系感应,可在十里之 内测探到珠魂所在之处,诡奇之极。 他们知道韩柏重返金陵后,又猜到他必会由陆路设法赶上燕王的船队,于是在可能 的路线.布下了三个有这种异能的弟子,而他们则守在一座可与这三人借月色反照直接 通讯的山岗处。接到消息后,判断出韩柏的路线,才能把他截着。 本以为韩柏救得妮娘后会立即离京,怎知这小子在金陵盘桓了个多时辰,才肯离开, 等得他们差点以为已失诸交臂。 韩柏胡讥完毕,本以为秦梦瑶会立即露上一手,岂知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。 白芳华松了一口气,笑骂道:“韩郎真是爱闹,死到临头,还要故弄玄虚。 ”锺仲游也如释重负,便要动手。 韩柏苦着脸向天合什低首道:“浪大侠:不要作耍小子了!”众人正要嘲笑,风声 响起,一段枯枝由左方林内闪电射出,直取不老神仙。 白芳华等无不色变,只是此人能藏在近处而不让他们发觉,恐怕若非是浪翻云也应 是庞斑了。 不老神仙冷哼一声,尘拂一挥,拂在枯枝上。 枯枝应拂掉到地上。 不老神仙忽地闷哼一声,晃了一下,喝道:“浪翻云7”众人大吃一。知道不老神仙 吃了暗亏。 韩柏耸肩道:“还要和本浪子动手吗7浪大侠一个人怕都够你们侍候了,老子免役算 了。”锺仲游厉喝道:“浪翻云你是见不得光的吗7本佛爷一个人就可应付你了。”韩柏 见他色厉内在的样子,心中好笑,嘲弄道:“除了天上的明月,何来有光呢:佛爷你是 否患了失心疯症7”不老神仙动手不是,不动手也不是。 白芳华一声尖啸,解符等三人忙舍下韩柏,退回她旁,而成阵势,以应付这盛名盖 天下的绝代剑手。 韩柏捧腹大笑,喘着气道:“浪翻云那会这么东躲躲、西藏藏呢?不过人给吓破了 胆,脑筋便会不灵光起来。”又压低声音道:“其实里面只藏着范贼头,全是不老仙翁 今天功力损耗得太厉害了,着本来只有三斤力道的东西,却以为是十斤重的正货,嘿! 真是笑死人了。”以白芳华的媚功修养,也给韩柏弄得糊涂起来,这小子言之成理,唯 一不合理的,就是他怎会把自己的底子露出来,难道他活得不耐烦了。 韩柏又嚷道:“邪佛爷不是敢挑战浪翻云吗7快到林里看看,包保你可见到比较易与 的范贼头。”锺仲游本有意入林查看,听他如此鼓励,反不敢鲁莽行事。 白芳华想起刚才凑近韩柏时,曾嗅到他身上有女儿家的幽香,还以为他在那个许时 辰是到了青楼或其它地方胡混,这时心中一颤,已知林内是何人。叹了一口气道:“现 在芳华也不能不信鬼王的眼光,韩柏你果是福大命大的人,恕芳华不送了。”不老神仙 等愕然望向白芳华。 韩柏脸色转寒,“锵:”的拔出鹰刀,大步朝他们走去,双目神光闪闪,冷喝道: “走得那么容易么,乖梦瑶快些出来给为夫押阵,老子要把他们全部宰掉,嘻!不过会 留下两位护法仙子,因为她们对为夫总算有点良心。”驾人的刀气,迫敌而去。 他的脚步足音,生出一种奇异的节奏。使人清晰无误地感觉到他强大的信心和无与 匹敌的气势。 梦瑶之名入耳,无人不心生寒意,和听到浪翻云只有少许差别。 秦梦瑶悄悄出现在众人身后,与韩柏形成合围之势,微笑道:“夫君放心出手,小 妻子为你呐喊助威。”韩柏一呆停步,失声道:“梦瑶在说笑吧:难道要我一个人打这 么多奸党?”纵使血战在即,白芳华等均觉啼笑皆非,这小子总是令人发噱。 锺仲游见他停了下来,气势大减。冷哼一声,闪电移前,两指箕张。直取他双目, 右手则使出空手入白刃,抓往他的鹰刀。 解符同时出手,软剑化作十多道剑影,攻向韩柏侧翼。 只要能迅速解决韩柏,就不那么怕秦梦瑶了。 韩柏哈哈大笑道:“两个傻瓜中计了:”刀奔似电,连劈两刀,中断了的气势,又 像抽刀断水般似分仍续,夹着驾人的刀劲,分别劈往两人。 同一时间秦梦瑶飞翼剑来到手上,朝白芳华,不老神仙迷情、妩媚迫去。 剑气遥罩,救他们不能分身去对付韩柏。 白芳华眼中射出森厉神色,拔出发簪,冷冷道:“好:就让本教主顺便报答梦瑶小 姐杀师之仇。”秦梦瑶容色静若止水,淡淡道:“找我也可以,但梦瑶却不敢居首功, 我只是负责把令师迫出金陵,其它的就是浪翻云的事了。”白方华呆了一呆。 秦梦瑶忽后退一步,收剑皱眉道:“只是白教主刚才的心神分散,梦瑶就可令教主 饮恨剑下了。”白芳华叹了一口气道:“梦瑶小姐不知是否相信,芳华真的爱上了韩郎, 故而心志难凝,斗志不坚。”此时韩柏已和解符与锺仲游战作一团,难解难分,一时谁 也占不到上风。